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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致命的吸引力」,是以外遇題材搭配驚悚風格的影史經典電影。對許多人而言,作為片名的這個字眼因為一再被拿來複製、衍伸地使用,已經成為了台灣觀眾所熟悉的形容詞,但是算算已超過二十年的片齡,大概許多人對這部電影的內容細節都相當的模糊吧!



外遇招喚出凶殺的情節元素,無疑地可說是一次潛隱的依賴影像來對觀眾進行道德控制,這與2002年「李察吉爾」擔綱演出的「出軌」有同樣的倫理意涵,但教育對象在性別上卻有所不同,「致命的吸引力」主要是對男性進行道德壓迫與控制。電影「出軌」中的女主角有許多次踩煞車的機會,但是她卻沉陷於婚外情的浪漫而無法結束,最終演變成一場生命中的悲劇;「致命的吸引力」的男主角「丹」,就發生外遇的男人們而言,他可以算是相當有自制且理性,不過卻踩到了一顆大地雷─疑似精神不穩定的女子。

但由於驚悚的風格路線,「致命吸引力」中道德密度與壓迫上給予觀眾的警示感更重,男主角「麥克道格拉斯」所扮演的律師「丹」,他只發生了「一次」外遇,並非是一個慣犯,而且是在餐桌上的言語挑逗遊戲中,他以為外遇對象「艾莉絲」對於這場偷情,有同樣的共識、默契與承諾才敢於出軌,不過這「一次」的婚外情關係,最終卻意外演變成如影隨行的精神、人身甚至是家庭的迫害…

這部電影雖然以男主角的家庭生活為中心做出開展,但同時對第三者的角色心境,也刻畫地相當努力,對於這兩種角色的理解,「致命的吸引力」都不會讓觀眾失望。然而在劇情中更值得讚賞的,是對兩人見不了光的這個情境條件下,「艾莉絲」如何讓「丹」無法喘息的緊迫盯人,以及那無法償還、根本不可能解決的感情索求。當「艾莉絲」說出那一句「我要知道我的位置」,這種發問的要求、心態的出現,正是「丹」的惡夢開始。觀影中的壓迫與驚悚感受,無非來源於導演對這個「男主角受到限制的情境中所能發揮」的威力掌握得宜。「艾莉絲」時而放鬆時而緊束的出手,這種令「丹」與觀眾都無法掌握的節奏,確實對「丹」的生活與精神造成極大的恐懼不安,也同樣將這種情緒成功地傳染給觀眾。

就在一方死纏不放、一方極欲擺脫的追跑關係中,「艾莉絲」以各種方式滲透進入著「丹」的家庭中,但是無論如何,「艾莉絲」從不直接讓外遇事實公開攤示讓「丹」的妻子發現,因為這是「艾莉絲」自以為可以用來脅迫「丹」的最後王牌,也是導演讓觀眾在觀影過程中感到焦慮緊張的最大助手。但是「艾莉絲」瘋狂的威嚇手段其實證明了她已失去理智,勒索「丹」的策略也失去控制,逼得「丹」不得不主動向妻子承認自己外遇的罪行。當「艾莉絲」連這張企圖綁架感情的王牌都失去了以後,事實上應該要選擇放棄,因為不再存在「丹」回到她身邊的期待空間了。然而,「艾莉絲」卻選擇玉石俱焚的毀滅…

當然不會有誰在一次偶遇的風流中,還會先去調查與了解對方的身家背景,就是在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中,導演「亞居安林」將這個故事搬到大螢幕上,讓它在公眾的注視之前成真,如此一來,還有哪個對浪漫外遇充滿好奇與期待的觀眾,不在這場觀影中被導演呼了一巴掌,被導演訓斥著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」、「夜路走多總會碰到鬼」…

「致命的吸引力」雖然曾被時代雜誌稱為「一部人人議論紛紛的電影」,在劇情「外觀」彷彿前衛、大膽與相當突破,不過骨子裡其實還是站在傳統道德的認知、以及美國、西方中心的視野下開展,因此獲得「奧斯卡最佳劇情」的這個獎項提名,似乎正反映了它的叫座票房與美國與西方文化的傲人自滿。電影中的破傘不但是「made inTaiwan」,連日本的文化禮儀與武士道的精神同樣也被拿來戲謔一番,這種東方的商品物質與文化精神,在美國電影中被想像地粗糙再現,無疑成為一種商品交易與文化中心霸權的閉鎖支持,這或許就是能吸引到奧斯卡獎目光之處。然而這種東西方文化相較之下的先進落後之別,看似在電影中被影像論證,卻在導演所拍攝的另一個結局中不攻自破。﹝據說是因為原版本的結局過度驚嚇觀眾,所以重拍另一個版本撫慰觀眾。﹞

在DVD收錄的另一個結局版本中,「艾莉絲」在一次激烈的爭執之後,選擇了自殺,而「丹」因為在那次爭執中奪下「艾莉絲」的刀而警方被當作殺人犯帶走。最後,「丹」的妻子在一捲錄音帶中找到了「艾莉絲」本來就有意自殺的證據,能為「丹」洗去罪名而開心不已。

最初版本的結局對於觀眾其實就已經進行傳統的道德控制,然而第二個版本的結局除了道德控制之外,還更進一步地選擇對「父權」進行保護。男人的外遇劈腿,懲罰的是家庭中夫妻兩人,對第三者而言也是一種精神上的虐待,然而即使因丈夫不忠而闖了禍,妻子仍然有保護、保全父權得以在家庭中完整存在的使命。而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,也需要以放棄性命來作為自我懲罰。這種倫理教育我想毫無疑問算得上是傳統的極度復古、百分百的規矩保守了!?先進?女權?在「致命的吸引力」中是完全不存在的概念吧!?與其以這種男人代表父權成為最後勝利者的結局中,伍迪艾倫在「愛情決勝點」的操作手法,相較起來還顯得有帥氣有新意的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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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電影,以及那日漸疏離的社會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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