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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常一個好的作品,至少需要滿足了以下一個條件─不是與同類型的作品比較起來表現地更為深刻、精進;不然就是它開創一個新的、別人從未選擇過的題材、路線。今年﹝2009﹞拿下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殊榮「送行者─禮儀師的樂章」,我想就是滿足後面這項條件,所以讓它成為了日本第一部拿下此獎的電影。



「送行者─禮儀師的樂章」這部電影,對我來說最吸引人的特點,絕對不在於它所被歸類的「類型」─劇情、溫馨、家庭…。雖然本片操弄這些元素也是成功的,同樣具備的催淚的效果。但是若放回所謂「溫馨、家庭」的這個類型之中,與其他電影相比,我想「送行者」並沒有獨特的高明之處。

真正讓我喜歡這部電影的原因,是落在這個「職業」為主題,別的導演沒有做過的內容,觀眾自然就缺乏比較的基準去評判,但是「沒得比較」意味著─給予觀眾耳目一新的成功機會大大提高。對我來說,「送行者」在這個職業所遇到的困境,在個人的心態轉折,家人、親友、鄰人、甚至是「客戶」的互動交往之間,拿捏出的漸層、清晰,特別是隨劇情而有所「突破」,逐漸還原一份價值感給予觀眾。這些在觀影過程中所感覺到的情緒,讓我對導演「瀧田洋二郎」選擇這個題材來處理,撇開商業的必要娛樂後,卻依然沒有把劇情表現作爛,確實是一部值得推薦的好電影!

「送行者」將一個正確的教育價值─「職業不分貴賤」這個道理重新擺置在公眾之前。重點不在於每個不同職業之間工作內容的差異,而在於每個人對自己的工作認真看待與否。尊重不僅只在於一份他人的目光,而在於自己對工作的尊重在先,才能得到他人對你的尊重。這正是「送行者」中男主角「大悟」﹝本木雅弘﹞在一次次的突破中所學習到的,也是本片要傳達給觀眾一個最主要的理念。

「貴、賤」本來就是人類社會中,最複雜、也是最虛假的一套文明建構。死亡這件生活中每天都在發生、每個人一生中至少得遇上數回,這麼再普遍不過的事實,卻因為技術上的進步,逐漸將「死亡」隱藏、掩蓋,儘可能避免讓活人看到,成為一件「祕而不宣」的工作。

隨著社會進步而將這項工作邊緣化﹝醫院、救護車、殯儀館…﹞的同時,它的「卑賤」彷彿也同時被加強了。這種處於社會「邊緣」工作的人,常常會被認為是找不到「正常」、「中心」的工作,才會向邊緣移動、「淪落」至此。就像男主角「大悟」從城市到鄉村、從古典樂演奏家到喪葬禮儀師,從眾人的目光注視之前,後退到躲避眾人的餘光,男主角把自己在城市、古典樂界的「失敗」,與這份工作畫上等號。但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份工作是一份「失敗的工作」呢?

如果工作純粹是營利的,是講利潤的,那麼尊卑之分不就是以收入來劃等號嗎?就這個角度而言,禮儀師絕對是一份在中等之上的工作,而且相對還不受景氣循環影響!如果有尊嚴的工作,不僅僅是有一份收入,而且還能在收錢之後獲得客人由衷的感謝,那麼禮儀師大概也是其中極少數的工作選擇之一。公眾的約定俗成的想法並不表示「合理」,只有在男主角「大悟」盡責於自己的工作崗位時,他與我們這些觀眾才能同時擺脫不合理的世俗牽扯。

「送行者」這部電影中,對這份工作可能出現過的疑惑與答案,透過一場場生死送別的儀式對話,讓觀眾看見協助「往生者」的工作,不應該是一種難以啟齒、骯髒的職業,如果「死亡」是生命中最神聖的一次句點,那麼讓「死亡」變得莊嚴、完滿,這份工作理所當然也是神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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